八里坡

　　Steve终于告白了。

　　本来他没想那么冲动，但是没想到的是Natasha知道了，连带着Clint也知道了。虽然鹰眼一般嘴都比较大，但他难得在这件事上保持沉默。

　　一场小小的战斗，从凌晨到中午。

　　嗨爪的领袖早就被消灭，但各地的残余势力像蟑螂一样，喊着“复兴Hydra”的口号，此起彼伏做着恐怖分子的事。

　　在Tony将复仇者们通通推出记者会报告厅、把他们赶回大厦里，嘴里是一贯吊儿郎当的语气：“战斗结束了、该狠狠地吃喝、该补觉补觉。舌战群雄这事儿你们干不来。”自己却磅地关上门独自一人顶着乌泱泱的闪光灯接受“拷问”。

　　已经一起经历那么多了他们怎么做不来？Steve突然回想起Tony尚在流血的眉骨和难以被注意到的不平衡走姿，胸口一阵阵发闷。

　　门外Natasha捕捉到了Steve飘忽的眼神。

　　她推着反复询问“Tony真的没关系吗？我们要不进去？”还在状况外的Bruce，和早就在计划去哪难得度个蜜月的蚁人和黄蜂女，还有很明显不适应记者会的高强度精神压力累得不行的旺达，对了，还有很想赶回阿斯加德但是一直没机会说出口的雷神，走出门外目送他们走远或是上车，还有原地飞走。Natasha转过身和同样有些忧虑的Clint对视了一眼，冲着队长示意：“我们聊聊？”

　　

　　地点在安静的咖啡厅——复仇者们终于打败了灭霸之后，托尼偶然找到并且热衷的那家店。

　　据Natasha说Tony推荐过，里面的双球冰淇淋水果沙拉很好吃。

　　三个人点了一份，各自吃了一口。Steve觉得有点甜，Natasha斟酌措辞，顺带捣了一下不看场合吃得可欢还打算再来一大勺的Clint。

　　你恋爱了Steve。

　　直白而不避讳的开场白，非常Nat。

　　Steve又一次觉得黑寡妇这个名字名不虚传。他强忍着想要逃走的冲动，红着脸惊心动魄地悄悄做好和对面两人聊天的心理准备。这件事他不怕Natasha知道，毕竟这个女人太强大，他看了一眼窝在一边全程围观的Clint。

　　Clint知道他的忧虑：“准确的来说，Nat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我也发现了。你知道什么细节都逃不过鹰眼。我一直都很敬佩作为领导者的你，Cap；而且美国群众对于同志接受度很高，别担心。就目前看其他人都还不知道，公开的选择权在于你。无论怎样，我和Natasha会一直在你身后。”

　　Steve脸几乎红的滴血，他并不知道对面两位到底知道了多少。但作为两位神盾高级特工，没有谈过几次恋爱的布鲁克林小伙子绝对没有自信在他们面前隐瞒住任何情报。他咽了口唾/液以缓解嗓子火烧的感觉，他不想那么快将底牌掀开，包括他暗无天日的迷恋和惨淡无期的表白，虽然不想承认但他渴望触摸对方的肌肤很久了。这样的念想种下后悄然长成了遮天蔽日的阴翳，甚至瞒住了Steve自己。

　　现在他们每一句话都像把自己的情愫掏出来说，你肖想对方多久了Steve？他知道你难以启齿的那些欲♂望吗？

　　他不想因为自己而破坏team cap和team iron man刚刚重归于好、非常难得的和谐氛围。

　　所有的一切都该由他亲自来主导。Steve向Natasha投去了求助而无奈的目光。

　　Natasha略一思索，便决定在温汤里里加一剂猛药，她对于任何可能导致的刺-激的变化乐见其成：“听着，Cap，爱情从来都不是思前想后、犹犹豫豫、畏缩不前的。热情，付出，不顾一切，即使你是一百岁的超级士兵也从不例外。好好考虑你的情感，好好想想Peggy前辈。我和Clint的忠告就这么多。”

　　他俩走后，很多东西便从各个记忆的死角里蹦了出来。Steve想起Tony喜欢的加奶咖啡味，里面透着坚果香——这就不得不提起他永远蘸着咖啡沫的小胡子；想起很多次两个人毫无意识却非常默契地在战后看向对象，不知是谁倚靠着谁——大部分情况都是Tony靠在他的腿上因为普通人的体质睡死过去——老天他的气味可真好闻，Steve总是恍惚臆想自己在阳台上含着他被割破的温暖手指，阳光醉人发丝浮动；他爱死了Tony肩窝的弧度和温度，那个地方让他在电影之夜突然失落涌上心头的时候留恋不已。

　　他从中午坐到了傍晚，坐到天上挂了星星。

　　他付了钱，跌跌撞撞冲出咖啡店，一路狂奔到复仇者大厦楼下。晚间的大厦用夸张耀眼的彩灯嚣张地照亮了一整片黑暗。他的心脏随着灯光的节奏不规则鼓动。

　　他冲上了楼。他知道Tony一定在实验室，没关系，他还有最高权限：“Friday，他很忙吗？”

　　“No，Captain. Sir已经在实验室翻来覆去捣鼓了很久的机械臂虽然毫无进展。”

　　“谢谢，可以帮我告知一下他，我想见他。哦算了，”Steve深吸一口气，“别告诉他了，我自己来吧。”

　　几年没有踏进实验室，这里已经大变样，大大小小复杂冰冷的设备挤满了巨大的空间。他靠着四倍听力找到了埋在设备里面的Tony。他已经轻手轻脚不打算打扰到Tony，但还是被发现了。

　　“Captain？”Tony坐在桌前，拿着起子向套在手上的机械臂修正螺丝，“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爱捉迷藏来吓人，Friday早就告诉我了，什么事？”他转好螺丝轻轻动了一下指关节，满意地放下起子卸了手臂，抬头看着略有些挫败的Steve。眼神充满毫无温度的客套，公式化的笑几乎维持不住——Steve觉得要是自己现在说错了什么Tony绝对直接翻脸赶人。

　　看着鬓角已经有些白的Tony，Steve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鼻腔里充盈着实验室的机油和铁器的味道，混在其中夹杂咖啡的Tony味他能丝丝缕缕地挑拣出来。

　　“我......”

　　“如果你不知道要说什么，就赶紧去睡吧。你一直都那么早入睡的。现在，是了已经11：40。我已不如当年，过了十二点就撑不住。”

　　“Tony，我……”Steve很无力，每当他想认真谈谈Tony总能敏感地挑开话头突然扯开。

　　他清楚Tony避重就轻的风格，但这不是Steve的。

　　“什么？说吧，难得我现在心情还好。但千万别是老妈子来让我去睡觉，我会立刻把你丢出去。”

　　棕糖色的瞳孔中透着难以掩盖的疲惫，Tony倚在桌子上平静地看着他，他试图说一些俏皮的玩笑，却让两个人之间的空气更加尴尬。

　　他在躲我。

　　Steve觉得自己的超级士兵感知力发挥到了极限。

　　他的呼吸都在颤-抖，他试图开玩笑却一直不真正看向我的眼睛。他的胸口起伏过于急-促，他在紧张，但也在努力平静听我说话。

　　Steve呼吸一滞，再不说也许就没机会了：“我......我并没有想说这些那些，一些说教的话，Tony。但......有的时候我忍不住，脱口而出的只有这些。而我并不想这样......”

　　哦天呐，我在语无伦次些什么？

　　“那就别说了，洗洗睡吧大兵。晚安！”托尼转过身去，把机械臂安装在了盔甲身上。

　　Steve大步走上前，握住Tony的肩膀把他转过来，Tony被突如其来的摆弄愣在原地。拜四倍听力和目力所赐，Steve听见——怀里的人悄悄咽了口口水，心脏的跳动突然失控，睫毛颤抖着扑闪在过于大过于有神的双眼之上——Tony，他就在我的怀里，他的手臂比起自己这么单薄。Steve紧张地有些失声。

　　他所做的心理建设轰然倒塌，他一直以为“娇弱”这个词永远都不适合男人（特别是每次在战场上永远冲在最前面的钢铁侠），但他又是那么惹人关心。

　　不远处陈列着每一届换任的反应堆里最后一个——伤得最重无法修复、一道巨大的口子横在中间——他不知道Tony为什么要把它垫得最高，放在最柔软的红色法兰绒上。它毫无生气地躺在上面，就像已经死在了西伯利亚。

　　他只知道，他们最终合力终结了无限战争，即使已经过去了那么久，Tony现在看向他的眼神里还带着六分无措，三分绝望，还有最后的——Steve觉得那是恐惧。

　　“放手，老冰棍，你是三岁吗还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Tony试图反抗，但是战斗的疲惫让他无法使上力气，他试图摆脱Steve的双手。

　　“Tony！”被喊到名字的人吓了一跳，Steve被自己的声音炸到，慌慌张张地放轻声音试图补救：“对不起，Tony，我只是想说，可以好好听我说完吗？”他怕Tony因为厌恶、不满或者是其他的他不敢想的原因而挣脱开。直到Tony发出轻轻的“嘶”，Steve才后知后觉的松开手，像个被训的高中生一样站在一边。

　　“咱们可是队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敌人。啰里啰嗦讲不到重点，这可不像你大兵。”Tony撩起自己的袖子，两边的上臂和肩膀已经能看到一大块淤青，“说吧，我听着。”

　　“我喜欢你。”他的嘴不受控制了，怎么就突然说出来了呢？心如擂鼓。

　　“What？”Steve回答地太快快到不像是真的，Tony有些艰难地让自己的眼神从地上移开，看进那个不正常的美国队长眼里，试图找出Loki变身的迹象，结果只看到一汪蓝色里面满是坚定，Tony有些挫败。他挥了挥手：“我大概是幻听了，你再说......算了你别说了。”

　　“你没幻听，”Steve上前一步，他回望着的眼睛，“等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的本子里全是你的卷发，你的嘴唇，你无论何时都像在说话的眼睛。”只要那三个字说出来，Steve就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陷入了深深地情感中。

　　“我很慌张，一直到我眷恋着你的气息，我才恍惚间明白，我对你有着难以启齿的感情。”Steve放慢自己的声音，“我痛苦了很久思考了很多。我们是队友，是完成了使命的复仇者们，是一帮快要退休的超级英雄，都是男人。但是我好像......爱上你了。”

　　Tony哽了一下，安静的空气里飘来他的声音：“......我不知道我居然还能有这么大的魅力。”

　　Steve看到Tony因为自己的话而慌张拾起钉子又放下的样子，心里突然难以抑制的涌上欢喜。他上前撑在桌上，把坐在桌上的Tony圈在怀中。Tony想推开，可他的手不知道该往哪推，只能推上Steve荷尔蒙爆炸的胸肌，超级士兵的力气可不是一个成年男性所能抗衡的。“够了，Cap玩笑开过了。”

　　 Steve半垂着眼睛，看着怀中的Tony不知所措的表情——绯红逐渐爬上了脸颊和脖子，无意识地舔了一下唇。Steve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他嗫嚅着，头抵头贴着抵抗无效的Tony：“这不是玩笑Tony。我只想让你知道，你不用在意我的告白，不用给回应也可以，我会一直看着你。”于是他抿住了Tony薄薄的耳朵，轻轻地咬着，直到听见Tony是在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Steve再也忍受不住自己的欲望，找到了Tony的双唇——那上面还残留着一些咖啡和甜甜圈的味道，他努力不让自己显得像个刚开荤的雏鸟一样稚嫩（鉴于他的恋爱经历只有几十年前和Peggy的那一次）。Steve伸出舌头舔舐着Tony干裂带血的唇，这让他感到真实，一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和后颈。看见Tony震惊而惶恐的眼神Steve更加兴奋，Tony的温热的手还在他的胸上毫无意义地用力抵抗，炙烤着让他急切的想把Tony揉在怀里，接吻接到他瘫软无法呼吸，抚摸他爱他，但是Steve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于是舌头上带着凶狠和征服的蛮力，手也贪婪而慌乱地描摹着对方的线条。

　　 Tony或许是知道了越反抗处境越是不利，他松开了抵抗的手，在喘息和唇-齿-厮-磨中环上了Steve，下意识张开了嘴伸出舌头去找Steve的，舌尖接触的那一瞬间，Steve一阵头皮酥♂麻，他兴奋地忽然明白了Tony的意思，试探着缠上了Tony的舌——小巧无措而柔软甜美。他着迷地想要探寻Tony的每一处，数着他颗颗分明的牙齿，用力吮/吸着他的唇舌，听着Tony逐渐动♂情而愈发不稳的呼吸，和情难自禁溢出口腔的呻♂吟。

　　 还不够，他对Tony的了解，还不够。他听到两个人接触的胸-膛发出相同频率的心跳声，隔着衣服传递火热的温度。

　　 最后Steve用力地抱住Tony埋在他的脖子上。　　

　　 心中陡然安定感扎根发芽，细小的满足和喜悦蔓延泛滥。

　　接下来......接下来？？？

　　 然后Steve就像被当头泼了一碰冷水。

　　Tony从一开始就没说答应。

　　他️背后突然冒了冷汗，为什么自己忍了那么久却在关键时刻突然失去理智！

　　他突然松开Tony，低着头不敢看对方：“对不起一时激动，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我不强求你答应我，我只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回到之前……之前的关系。对不起……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Tony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一溜烟跑了。他害怕Tony可能的反应，哪怕是只言片语都有可能让他堕入深渊。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拉回原来的距离，假装没有发生。

　　 但他不知道，实验室里，就像被弓-虽了之后立刻就被丢在原地的无辜受害者一样，Tony目瞪口呆地回过神，想要拿起手上的工作，却又满头凌乱地扔掉。

　　 Tony焦躁得在原地徘徊，越想越气越想越气，一脚踹翻了站在展示台上的钢铁盔甲：“艹！”

　　无尽之战的终结并没有给复仇者们的生活带来太大的变化。除了失去了一些战友——这对所有人都是一个难跨的坎。

　　尤其是在自己一个冲动表了白之后，Steve倒是感觉自己越来越忙。忙于安顿亡逝英雄亲属，忙于帮忙交接神盾工作，忙于改制，并且推动当年Tony一直坚持的英雄法案的完善。

　　最忙的其实还是培养新一辈的英雄们，为此在政/府支持下，神盾一改异能者名录监控法，专门开设了一个学院，聘用Steve为校长和特邀讲师。

　　大家都累了，未来该由年轻的一代主宰。

　　忙于这些不是逃避，Steve发誓。好吧也许有这个原因。

　　他已经忙到直接住在神盾的临时公寓里。

　　算起来已经有五天没有见到Tony了。

　　这个念头一起，他便无法自抑地想起那个怀抱，那个弥足珍贵的吻。他匆匆结束手里的工作，放任自己迷失在房间。

　　但粗-重的喘-息和心底不停出现让他加速高♂潮名字，叫嚣着他五天以来极力掩藏的事实。

　　

　　I really miss u.

——————————————《——》

做了几乎半年的心理准备，等真的到了这个时刻却无所谓了，死生也好，我都爱他们。随缘码字为爱发电，我当场表演不退圈

因为咖啡而睡不着的我跟着首映一起突然想码会儿字，下午五点场，考完试我就来(ಥ﹏ಥ)

看前奶一口，血书复婚存活